*含有锤基盾冬背景的洛基和巴基友情向

summary：死亡组的大家在冥界的日常，可能会演变成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联手消灭紫薯精的故事。

一

死亡原来就像你面前拂过一缕烟霞。

仰躺在地上的巴基·巴恩斯眨眨眼睛，他发现自己仍然存在着，甚至能够支配自己的身躯。夜色深沉，天上有一轮红月，他环顾四周，发现他所处的地方像是沙漠地貌，奇怪的是不远处有条大河，河对面都是雾，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这和他想象中的地狱不太一样。他站起身，甚至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小刀。他站到河边，割下一小块身上的布料轻轻放到了水面上，布料马上沉了下去。他收起小刀，知道这是冥河。他努力回想着记忆中残缺的那些神话故事，决定离这条河越远越好。

他不想等待摆渡人，也不想去往地狱的深处，也不想受到上帝的审判或是轮回成某种生物。他要等待人间的召唤，再度回到他的战场。

他相信有人会找到他。

身后的匕首飞来的声音未免有些太响，接住它简直不会吹灰之力。他回头，全身已经在一级战备状态。他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个敌人，但是他知道他，那个受灭霸之命让纽约陷入崩溃的诡计之神。他看起来很强壮，但是过于松懈没有任何战斗准备。巴基·巴恩斯抽出一把属于自己的，没镶嵌着宝石的更为顺手的匕首，不管他来的目的什么，他都要他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哦，我想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的，”洛基显得非常轻松，似乎完全看不见巴基·巴恩斯眼睛里的杀气，“我只是送你一个礼物，那把刀相当锋利，想必应该属于一位杰出的战士。”

巴基投掷来的战术匕首穿过了他的身体就像穿过一层空气。意识到这应该是洛基的幻影的巴基立刻停下了攻击的动作，警惕地翻滚到一旁，用眼神寻找着洛基的真身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个地方。

“哦天呐，”洛基觉得有些好笑了，他想这个中庭人确实是个固执的战士，死亡也不能消灭他战斗的决心，“不用这样，巴恩斯先生，这是冥界，你和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再杀我一遍也没什么用，死人是不会再死一遍的。”

巴基眯起眼睛，谨慎地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在发现洛基确实没什么战意之后，他仍然紧握着那把不属于他的匕首。

洛基让自己释放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我想我们也许可以作为这地方唯一存在的两个死人好好谈谈？做个伴儿？”

“我想你可以更开门见山一点儿，”巴基·巴恩斯的声音冷静得接近冷酷，“你究竟找我想干什么。”

“哦，显然你对这个地方有我们两个人存在这个事实感到了疑惑，你认为如果我如我所言确实已经死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他人应该也在这里。所以你判定这里并不是每个人死后的归处，你会在这里是因为还没死的我想找你的灵魂的麻烦，并且我是你没有直接投胎而处在此地的罪魁祸首。杰出的判断力。”洛基一脸嘲讽地耸耸肩，“每个死去的人到访冥界时都必然是孤独的。我确实已经死了。我的魂灵能够在不同人的冥界图景穿梭是因为我是神族之人，并且我对这样的状况早有预料所以准备了点计策。至于我为什么会「找上你」，那是因为我想找到一个和消灭灭霸的战役有关的人，一起谈谈怎么才能打败那个紫薯精，让我们起死回生。”

“而你，巴恩斯先生，”洛基又一次摆出友好的微笑，“由于你早早就在我的观察目标的名单上，我手里有包括你在内的不少人的灵魂波长的数据——哦当然不是说我就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只是以防万一，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不然我可找不到你所在的这个时空。”

巴基眯起眼睛，站直身体，仍然没有把匕首收起来。

“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慢慢地说，“你的死亡也和灭霸有关？”

“当然有关。”洛基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淤青，“看见了吗，我，堂堂的诡计之神，居然被他活生生掐死了。这简直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我觉得还不错，考虑到你知道还知道自己的死法。”巴基淡淡地说，“如果你要问我有关灭霸的任何情报，恐怕你找错人了，我对于他所知甚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了我。但是，无论他想干什么，他应该已经成功了。”

洛基的表情冻结了一秒钟，然后他忍着极大的愤怒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灭霸仍然搜集齐了六块无限原石？”

“在我死之前，我亲眼看见的他手套上只有五颗，还差幻视头顶上那一颗。然而我变成尘土的时候我根本没收到任何攻击，所以我猜他已经打了那个能消灭宇宙一半生命的响指。”巴基·巴恩斯把原本属于洛基的匕首抛了回去，“这就是我所知的全部了。我想你可能需要去其他人那问一问。”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洛基在他身后深吸口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问出接下来他将说出的问题：“托尔在这场战争里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像是压抑着极强烈的负面情感，巴基回头，皱眉看着他锅底一样的脸色，不明白他是因为什么在生气：“他拿着一把相当厉害的武器拯救了整个战场，他是值得敬佩的战士。但是战争失败不是他的责任，怎么，你和他还有什么死亡都了结不了的仇恨吗？”

洛基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他的双眼里满是气急败坏的嘲讽和气恼：“哦，当然了，我和我的蠢哥哥的帐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算清——天知道他怎么会那么蠢？！我告诉他了现实宝石在哪儿！我告诉他他要找回自己的武器！我告诉他了所有我有的情报，就在我死前的一分钟灌进了他那空空如也的脑子里！为什么他还是没成功阻止灭霸？我真不该——我就不该回到那艘该死的飞船——”

巴基·巴恩斯发现有什么不对。“等等，”他又想再抽一把匕首出来了，但是他没动，“你刚刚说你被灭霸掐死了，那么我假设你在死前的前一分钟和灭霸在战斗，那么你是怎么边战斗边把情报给你哥哥的？”

“问到点子上了，巴恩斯先生，”洛基笑得仿佛他马上要再死一次，“因为我不是因为和灭霸战斗才死的。我想刺杀他，然后失败了。哦你想问我怎么有机会刺杀他？因为他逼我在我哥哥的命和空间宝石之间选一个，我选了我哥哥，把空间宝石献给了他，这选择是不是傻透了？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谁他妈还没有个犯傻的时候呢对吧？”

“也就是你在献出宝石那一分钟给了你哥哥情报，然后就刺杀灭霸从容赴死了？”巴基把双手抱在胸前，“我得说我知道的你可不是这种角色。”

“我当然不是。”洛基露出了有点邪恶的笑容，但是巴基完全没感受到什么威胁，“我只是了结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

巴基皱眉，他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是洛基冲他摇了摇手指：“别再问下去了，巴恩斯先生，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我已经说的够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我们该走了，我们得去找找知道和灭霸作战情况的其他人，你跟我来吗？还是你无法信任一个反派角色，巴恩斯先生？”

巴基凝视着他，只问了句：“怎么走？”

找到山姆、红女巫、黑豹、蜘蛛侠、奇异博士、银河护卫队等人的过程很顺利，巴基跟着洛基走进一个又一个时空裂缝，不约而同地，所有人都没有跨过那条冥河。他们由于一些往事而有的相互戒备在确认彼此都是灵魂之后慢慢消失了，终于能够坐下来谈谈情报交换。

大家按照时间顺序把灭霸拿到几颗宝石的过程拼凑了一下。首先是蜘蛛侠和奇异博士开始讲他所知的那条线，当蜘蛛男孩讲到泰坦星大战灭霸的时候，洛基忍不住对导致脱手套行动功亏一篑的星爵嘲讽了几句，除了卡魔拉之外的护卫队成员正要帮星爵说话，星爵摆了摆手：“我当时应该更冷静的，只要我冷静下来，我们大家全部不用坐在这儿，全都怪我。”

“不用太自责，哥们。木已成舟。”坐在他旁边的巴基安慰他，“心爱之人的死会让人失去理智，这很正常。”

洛基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面上又绽开了个友善的微笑：“是的，我只是说说，别往心里去，彼得。”

巴基瞥了他一眼，他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地识破洛基这种「看上去很美」的微笑了。

奇异博士坚持不透露自己所看见的那个「one」是什么情况，“我害怕一旦说出来就会失败。”斯特兰奇坚持，“而且那和我们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关系，我只能看到还活着的人的所作所为。所以我用时间宝石去换了托尼的命，因为托尼·史塔克是达成那个好结局的必要条件。”

然后是星爵开始说他们和托尔的那条线。“我是格鲁特。”小树人在星爵叙述到他们和托尔分离的时候突然插了一句话。

洛基的脸色马上变了。他盯住了小树人：“你确定？”

“我是格鲁特。”小树人重复了一遍。洛基眯起眼睛，浑身的气场变成了当初那个搅乱纽约的邪神，他马上抬起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星爵：“把托尔去了尼达维之后干了什么完完整整说一遍，现在、马上、立刻！”

其他人面面相觑，巴基端详了洛基的表情，向他们传递了「稍安勿躁」的眼神。于是他们和洛基一起静静地听着小树人以不同的语调重复了十几遍“我是格鲁特。”

在小树人的叙述结束之后，洛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也能听懂它的话？”星爵挑眉，“没想到阿斯加德还教这个？”

“阿斯加德有一门选修课，格鲁特语，我被迫和我哥一起选的。”洛基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一句话。

“它说了什么？”旺达急切地盯着洛基，“关于那件你哥哥去尼达维要找的武器，它确实对灭霸有效了。我亲眼看见它砍中了灭霸的身体。如果它说了什么关于那件武器的资料，可能会帮助我们……”

“没有用，女士。”洛基连看都没看她，他正在气头上，“那是曾经属于我父亲的武器，只有尼达维能够打造，除了阿斯加德之王不会承认任何主人。”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能听懂的人翻译一下小树人的话？我们难道不是在交换我们所有已知的情报吗？”斯特兰奇盯着洛基的双眼，“不管你哥哥做了什么，我们都需要分享任何能分享的情报，这样我们才算是同盟。”

星爵马上回答自己可以翻译格鲁特说了什么，洛基揉了揉眉心。而巴基这时候说话了：“不然我们先说说别的，之后再来管这条线，反正时间顺序并不重要，不是吗？山姆，”他踢了踢自己的老战友，“该你了。”

“哦，太贴心了，巴恩斯先生，但是我想我来叙述这个故事更好一些。”洛基又开始假笑，“星爵先生感谢您的关心——我只是在惊叹我哥哥的勇气，并且在考虑怎么叙述他的伟大事迹更生动。格鲁特说的是，当他们去到尼达维的时候，尼达维已经熄灭，灭霸干的，灭霸强迫矮人王替他锻造了无限手套，并且在锻造成功后杀死了出了矮人王之外的其他矮人，并且给矮人王带上了铁手套。”

“然后我哥哥说服了矮人王给他锻造暴风战斧——就是那件能和灭霸抗衡的武器。”洛基摆出一副非常无所谓的样子，“我哥哥用飞船的引擎和自己的臂力再次使尼达维运转了起来，但是机械有所损坏，所以我哥哥充当了一次人肉拉杆，让整个星球的能量通过他的身体，好让武器的原料有充分的热量融化。然后他被烤的半死不活，这时候小树人用自己的手充当了战斧的斧柄，救了他一命，干得好，格鲁特。”

“我是格鲁特。”小树人骄傲地说。

大家都沉默了，巴基很想和洛基一起喝点酒，但亡灵的国度并没有这种奢侈。

“那么我们接着说吧？”洛基状似轻松地歪了歪头，“是不是该说说心灵宝石究竟怎么落到了灭霸手上了？”

“我来说吧。”旺达平静地开口，“我知道这事情从头到尾的经过。”“旺达，”山姆皱起眉头，“你不需要……”

“不。让我来说。”红女巫捏紧了拳头，“你们都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相信我，比起你们讲到最后再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从头到尾叙述一遍更仁慈。”

她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直到最后说她自己用一只手挡住灭霸，另一只手把心灵宝石破坏掉的时候都没有一丝颤抖。

“然后。”她眨了眨眼睛，整个人似乎在颤抖，“他动用了时间宝石，把他复原，把他的宝石夺走了。在我面前。”

“是我的错。”她环抱住自己，“我应该一开始就破坏掉它。”

“不，你不该。”巴基用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句话是洛基说的，他有点惊讶地看着诡计之神，“如果我们为了拯救宇宙而随意牺牲生命，我们和灭霸就会没什么区别——别那样看着我，各位。”洛基歪了歪头，“我只是不想和那个紫薯精一个档次。”

“我想，”彼得·帕克似乎有点犹疑要不要终止这样严肃的会议，但是他看着旺达，还是说了，“我想我们已经基本上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我们也许可以暂时休会？”

“我同意。”卡魔拉马上赞同，她正握着旺达的手，“我们休整一下，也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等到下一次会议我再说明灵魂宝石的事，这是个重点，相信我，你们会想不受任何情感干扰好好听听的。”

“小子，”巴基拍了拍蜘蛛侠的肩膀，指了指旺达和女孩子们的的背影，“交给你了，我去解决那个，”他又指了指越走越远的洛基的背影，“你能做到，你是蜘蛛侠。相信你，伙计。”

彼得·帕克眨了眨眼睛，自豪地点了点头，他对着巴基比了个拇指。

离众人很远之后才坐下的洛基很明显散发着“请勿打扰”的气场，巴基已经见怪不怪，非常自然地坐在了他身旁。

他先开了口，“在我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担心史蒂夫——就是你们认识的美国队长。担心他死于感冒转成的肺炎，担心他死于心脏病，担心他死于某天惹了不该惹的黑帮成员，担心他被装进麻袋里沉进海底，担心他在某个小巷子里被打晕然后着凉，我几乎用我全部精力保证他平平安安长到二十多岁，但是我仍然阻止不了他去接受那个该死的血清试验，把自己的死活交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博士。”

“但是他和他的血清试验救了我一命。如果史蒂夫没接受那个，我现在应该已经死在了九头蛇的基地里，或者更糟，在进入咆哮突击队之前就变成一个九头蛇的傀儡。”巴基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质疑他冒险的决定，也没有资格对他的英雄主义有什么抱怨的情绪——如果说我真的想责怪什么人，那就是我自己，我还不够强大，我不够厉害到看顾他的后背。”

“你肯定知道，我为九头蛇效力过一阵子。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但是我仍然那么做了，是史蒂夫把我唤醒的。”巴基的语气并没有变得低沉，“摆脱负罪感挺难的，我到现在仍然偶尔会陷进去，但是我知道这世界上有更多人需要我，我至少有赎罪的机会。”

“你的兄弟，”巴基盯着洛基还没转过来的侧脸，“他一定像我担心史蒂夫那样担心着你，他一定像你担心他那样担心你。是的，在某些时刻我们都需要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不是因为我们不关心我们所爱的人，也不是因为我们不想活下去。就像史蒂夫的血清试验，就像我对抗九头蛇的洗脑程序，就像你去刺杀灭霸，就像你的哥哥用肉体去充当承受星球冲击的零件——我们都不是赌徒，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比活下去更重要，更光荣的事物，那就是一个光明的未来。”

“你的演讲水平倒是和你那老年男友一个样。”洛基转过脸来揶揄他，“你是不是私下里把他每一段演讲都仔细温习过很多遍，以至于能倒背如流了？”

“哦，原谅我不知不觉变得和史蒂夫一样烦人，我得说他可不是我男朋友——你不是第一个误解的人，”巴基笑得坦荡，“大概是我跟在他身边太久了，不知不觉就传染了他的坏习惯，领会精神，领会精神。”

“我当然并没有在生气他不拿自己的命当命——”洛基看见巴基的眼神，无奈地改口，“好吧，我是有那么点在意，但是我更在意的是，这一次我也是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失去的太多了。”

巴基愣了愣，然后他理解了，于是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是的，我们其实才和好不到几天，事实上，我几乎是刚刚做出我不会离开的承诺。然后呢，他亲眼目睹我的死亡，和他半数的子民的死亡，还没能阻止灭霸打出那个该死的响指。”洛基耸耸肩，“你说的对，我其实也不想责怪他，我想责怪我自己。我如果不从阿斯加德拿走空间宝石，如果我不带着那块宝石回到那条船上，也许一切都会不同，至少死的会是我一个人，该死的，我就不应该——”

“你应该回去。你是他的弟弟，你应该在他身边。他一定也这么想。”巴基坚定地说，“那不是你的错，灭霸不会放过你们，他们逼你们去找空间宝石，得手以后他同样不会放过你们，就算情况可能会不同，最坏的结局只是晚点到来和早点到来的区别。”

“错的不是你，是灭霸。”巴基拍拍他的肩膀，“搞清楚我们应该恨的对象，我们才能复仇。”

“好吧，我居然从你这么拙劣的安慰中获得了些许宽慰。”洛基舒展了些许表情，“干得不错，巴恩斯先生，你该用你的甜心演说技能去安慰安慰我们的红色女士了，然后我们接着开会？”

“哦，我把旺达交给我们可爱的小朋友了，”巴基笑了笑，“我相信他比我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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