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无双正剧向同人/吴复生×李问】倾国(十)

前文见合集。这一更没有大佬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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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三日游结束,吴复生和李问回到度假酒店,吴复生不知何故竟然没有走。李问在深夜打开房门,值夜班看守他的守卫要赶他回去,他双手合十流露感情,诚恳拜托守卫大哥跟他一起,去放置阮文画作的房间呆上一会儿,他绝不会发出声响打扰在睡觉的吴复生。


和李问已经在这酒店里相处一段时岁的守卫大哥,看了看他哀求表情,便答应了。他们只是收钱办事,保证李问安全呆在这座精美建筑里不逃跑。相处久了发现李问人还不错,只是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得罪雇主被囚禁。


守卫得到命令是只要保证李问不逃走,平常生活并不限制他自由。至于深夜陪他去看画,就属于一种心软和人情了。


李问打开门,走进这个他鲜少踏足的房间。他只有在实在心情郁闷的时候才会来这里看看阮文的画。这些色彩属于他人生中最温暖的回忆,也是他永远触及不到的高度。


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幅非名家画,心动到要买下,就是阮文的画。


那是一幅描绘天空与飞鸟的油画,笔法潇洒而随性,但是却有着自成一格的准确。光影过渡匀称而对比鲜明,云层中鸟群从暗处飞向明亮远方,近处飞鸟的羽翼与身躯错落占据整个画面的下半部,远处的飞鸟渐渐缩略成模糊的影子,来自远方金乌的光芒洒在它们身上,整个画面像是无数灵魂腾空的朝圣旅程。


李问在一个独立小画展上看见这幅在角落里的画,就再也走不动路。它确实还很稚嫩甚至有很多技巧上的缺陷,挡不住他喜欢。他当时刚来美国不久,生活还算过得去,买下这一幅画,代表他今后很长一段日子都要节衣缩食,但他毫不犹豫付了钱。他向卖家提出想见一见作者,得到很快拒绝,说作者是一个只寄存画作,接受约稿人约见,不接受其他闲杂人约见的画家。


李问后来在这个名为“微光”,主要推荐新兴艺术家的系列画展上看见过不少这个画家的作品,有一些像当初他买下那一幅震撼他,可是他已经买不起它。这个画家留下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母,是R,李问便在心里称呼他为R先生。


R先生的作品乏人问津,这让李问得到了一些虚幻的安慰:连R先生的作品都没人能看明白,我的作品没人赏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直到画展结束,除了李问买下的那一幅,R先生其他的作品没有一件卖了出去。李问在画展即将关闭的最后时刻还在看R先生画的一束玫瑰上的一滴露水。


他正看的出神,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女声:“你看的这么入神,是很喜欢这幅画?”


他转头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何时立了一个清秀女生,没有化妆仍然很美,脸庞上一股灵气,如果李问不是想趁画展最后一点时间好好看画,他一定会很高兴和她谈话。她出现在他眼前的时机太差。


“嗯,”他迅速把眼光转回到这画上,“这画真的很好。”


“哪里好了?”女生虽然遭到冷遇,但却仍然想开启谈话,“我没看出哪里好,你却在这看了这么久?”


李问不想理她,只沉默,女生却不依不饶:“要是真的很好,也不会挂在这里没人买,不是吗?”


李问狠狠皱眉,忍不住为R先生讲话:“你看不懂就不要乱说。这幅画看起来画的是红玫瑰与渗血的匕首胡乱摆在一起,但是红玫瑰上的露水下的那一点点位置,却是白的,红色被洗掉了。这说明红玫瑰本来不是红玫瑰,是白玫瑰,但是匕首上的血把它染红了。为什么白玫瑰会被血染红?因为匕首上的血污染了它。匕首上的血是哪里来的?是从爱人的胸膛中拔出来的。又为什么一朵已经将近枯萎的血玫瑰上会有两滴新鲜的露水,把血色冲掉了?因为那两滴露水是送玫瑰的人杀死爱人之后流下的眼泪。”


“这个杀人的人,得不到自己的爱人,所以在送花的时候,从花中抽出了匕首,刺向爱人的胸膛,然后又流下了泪水。他本身就是这朵玫瑰,被血色的爱染红,又被绝望之泪还原为一丁点本色。这幅画不是一幅静物,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爱和悲剧的故事。在夜莺的童话里,夜莺刺向玫瑰的刺,血染红了玫瑰。”


李问看着画一口气说完,说得胸膛微微发烫。站在他身边的女孩久久沉默,临近闭展,画展的工作人员过来要求它们离开,李问眷恋地又看了一眼匕首上模糊的鲜血,转身要走,女孩却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这么喜欢这幅画,”她在他惊讶的注视下把画从墙上拿了下来,“那就把它送给你吧,李问先生,至少你买下我的画时留下的名字是这个,幸会,我是阮文。”


比R先生原来是R小姐这个事实更让李问惊讶的是,阮文也来自北京的高校,和他的学校相隔不远,可是两个明明在故乡无数次擦肩而过的人,却在异国的土地上第一次相遇了。


李问跟阮文解释过,他们没有在北京相遇,大概是因为自己只要生活在学校里,不是在课堂上和图书馆里,就是在画室和去画室的路上。阮文歪了歪头,说我也差不多,不过我是采风旅游狂人,不是在张罗采风的路上,就是在去采风的路上。


他们相谈甚欢,他们谈论所有绘画流派的技巧,和各个名画家的风格,谈论他们每一张画的构思,还有那些想要完成还没有能力完成的野心。


阮文像是能留住月亮的一口清井,无论什么时候望进去,都是明澈干净的水波。她不仅才华吸引李问折服,性格也温柔到李问无法抗拒,爱上她太容易,也太迅速了,李问觉得自己变成了他买下的那副画上的一只鸟,飞向了遥远的光芒,找到了栖身之地。


从一开始,阮文的灵感与天赋就明显的高过李问。在李问眼里,她的表达技巧还不够成熟,不够能圆融通达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显得画面太难读懂,太偏重自娱自乐,手法过于单一。李问开始指导她练习多种表达方式,给她讲他在无数名家的画中读出的,那些名家的构思与取舍,坚持与妥协。


“你总要在表达自我的欲望和对观众的容忍上面找一个平衡。”李问看着阮文清澈的双眼,“你画画终究还是要给人看的。”


“可我画画如果不是为了我自己想表达的东西,”阮文坚持,“那我画画还有什么意义?”


李问微笑着想要说服她:“阿文,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关系。你可以既表达你的想法,又找到让观众理解的方式啊。只有做到这一点,一个人的创作才算是通往成熟。”


“也是,”阮文叹了口气,“成熟不成熟我不知道,如果我做到这一点,也许至少能有人看懂我的画,这我就知足了。”


李问敏锐地意识到,阮文并没说,“至少有人能买我的画。”,他骄傲地想着,真不愧是我的阿文。


以前在北京,不止一打姑娘青睐李问,毕竟他生的一副美好皮囊,还是艺术专业,就算不曾刻意打理外貌,也是女生格外感兴趣的那款男生。大学里被他年轻时乖巧精致外貌吸引的人甚至有几个男人,但是他微笑着一并拒绝,无论男女。李问从小不缺人追,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可是和寻常女生谈恋爱对他的吸引力,始终不及一张空白画布大。线条,明暗,色彩,艺术的要素有千百万组合方式,他立志要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种,惊艳世界。他要爱提埃波罗笔下的狄多,爱提香笔下的玛利亚,爱雷诺阿笔下的狄安娜……他爱她们,远胜于他身边无法理解艺术的女友,后来干脆不再恋爱。


阮文分享给他的对人世的独到理解,让他在新的世界重新发现他自己,让他的画面重生出些许灵气。他喜欢画她,留她的形体在他的画面里,哪怕只有一瞬,也像他和她灵魂合一。他发自内心羡慕她的才能,甚至柔软无害地嫉妒她。可终究天赋无法移植,那怕用最真挚的爱情作为桥梁,绘画之神的眷顾也度不到李问身上。


「四季」那副画,是在他们两个相遇十年整的日子完成的。李问想把它画成阮文留给他的所有记忆的总和,这十年来,他们度过的春夏秋冬,他一笔一笔,用毕生所学,画在一幅画上,形成她的侧脸。


贫穷没有杀死他们的爱情,可是艺术上的背道而驰,迟早会宣告他们的结束。


是的,做假画,他很快活。在十年的时光中,李问的价值没有得到除阮文外,任何人的肯定。而阮文对他的肯定,也在她的艺术逐渐成熟之后越来越少。他的画没有人看懂,他自己也清楚他的画根本没有被看懂的价值,阮文的画就像一面太过清楚的镜子,照出他平庸至极的原形。


他在烧那副四季的时候,明白了阮文就像艺术一样,都是他人生中一场梦。


他站在吴复生买给他的一地梦境之中,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拂过她的笔触,想去想象她画出这些画的心情,这是他们在一起开始几年,经常做的游戏,画完画,通过画去猜对方在想什么。


他茫然地垂下手指。太久了,他离开那光辉,放弃那光辉,也被那光辉遗弃。


是命运吗?也许吴复生是对的,命运只是,人为了让悲剧更易接受而寻找的借口。真相是,他们的灵魂,只有短暂交会的机会,然后一个上升,一个下沉,再无交集。


-tbc-


碎碎念:为了日更我第一次一个side分开两更了,这个side l 还是没有完的,下一更会继续这个side。

终于进行到阿问的篇章了!不用担心抓不准阿问气质了,欣慰。

真的又困又累,不说了,反正我日更了,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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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也不能将他们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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