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无双正剧向同人/吴复生×李问】倾国(五)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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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复生在入这一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改行的打算。他在美国念书多年,一直留心美钞防伪技术相关的风向,很多令假钞制造难度极高的设想,只需等待技术成熟的一天,他一早看出家里这项事业随着科技发展必然会衰落。吴复生本人事实上也不太喜欢这项生意,太被动也太卑微,手艺人不过是阴影中的游戏里最表面的一环。一旦被出卖,面对真正的力量毫无还手之力。


他向父亲提出,做完九零年这版美钞收到客户付的大笔款项,就用手里的文玩行业基础来做珠宝行业,以后建长线开赌场并投资银行,父亲也赞同他的想法,但没想到一切刚刚才开始就夭折。父亲信任的合伙人将军表面答应和他们合作,内心里却不想分出自己的矿石货源和珠宝市场,又怕他父亲以手里的人际关系用心经营,迟早会做大自己的店面来抢他的蛋糕,索性先下手为强,雇人在假钞交易中杀人砸厂,抢了电版,想要他家从此衰落下去。


这对于当时正野心满满和很多人谈各项生意长远计划的吴复生来说,无疑是一记响亮耳光。有人劝他不要再想投资的事,也不要再制假钞,好好做还在手里的文玩生意,平安活下去才最重要。也有人嘲笑他,一个做假钞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做梦做到自己老爹赔进去。


当时华女一干人都极其担心吴复生的精神状态,本来他就心思深沉,喜怒轻易不形于色,那段生意全面停摆的日子,他每天除了去靶场练习射击,就是去搏斗练习场找教练学近战技巧,甚至开始研究各类枪支的设计图。最诡异的是,本来喜爱品酒的他,那段日子滴酒不沾,本来应该悲痛的他,那段日子脸上笑容常在。


bobby和四仔鼓起胆子去问,只得到让他们好好保持状态,安心等新美钞改版的寻常说辞。鑫叔去劝,他也只淡淡说不用担心,他忽然注重身体训练是因为有朝一日走到老爸那地步,可以多拉几个人一起死。


后来他们抽丝剥茧,去查他父亲的案子,吴复生亲自审问那几个在激烈的交火里落败,最后被他们抓住的荷兰人,他当时表现出来的狠戾和残忍让团伙里的所有人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衣不沾血的优雅少爷了。


在一些合适的机会里,李问特地引鑫叔和华女讲过吴复生在接手家业以前的一些事,从他们片段的描述中他在心里勾勒出了个极度自律、讲究细节、对什么技能都能刻苦一番便游刃有余、充满绅士风度和名士风范的一个青年。在李问的模糊想象中,那时候的吴复生还没有心底涌动的杀气,也没有太过强大的控制欲与野心。


而当他跟鑫叔说吴复生父亲的死恐怕改变他许多,鑫叔却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少爷吗,他不是被父亲的死改变,是他父亲死了母亲老了,没人再管着他最真实那一面,唉,他从小就是这么个个性!没人拦着他,迟早出事!”


李问不知为何自始至终忘不掉鑫叔这句话,并且不知觉地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了那个没人的地方。


现在他反悔了。


他们在一家最低消费五千美金的餐厅门口停车,吴复生开了一瓶备在车上的红酒,李问被吴复生按头学过品酒常识,香味飘到鼻子里就知道这酒比这一桌子菜都要贵上几倍。


他们沉默地用餐,李问倒也被激起了脾气,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着急谈话还不进行,谁还不会故作平静地装模作样了?


吴复生在心里思量究竟要对李问透露多少,怎么透露,他回想起那个方案的第一步纲领:重建信任。通过惩罚表达你对他背叛的不满,但同时表达你愿意接受他的悔改。和解的真正基础是让他感到你在意他背叛你,并且愿意原谅,好让他产生对你的背叛的愧疚。


那个方案的条目他已经全部记熟。从逻辑上非常完美的一个方案,只要他按照剧本演完全套,李问很容易就会中招。只要把真正的那个吴复生的残忍与野望渐渐藏起来,在接下来呈现给李问的故事情节中扮演一个在李问的坚持下,迷途知返,造假但不再杀人的好人,再配上拯救者与被拯救者的情感人设,加上之前他们有的感情基础,李问就算不爱上他,也会为他所用。


了解完方案的吴复生却迟迟没有决定,究竟要不要开始这一场必定会旷日持久的欺骗。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的是,这个方案假定了个他没法否认的前提,那就是真实的吴复生无论如何不会被李问爱上和效忠,他只能伪装。


理智说,李问不值得他用这样的精力去控制。利益说,吴复生又需要对他的控制。爱这种他所轻视的力量,他向来不屑的力量,被李问的背叛和李问的价值推到他面前,并拥有了他无法理解的权重。


他像是个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分辨某种颜色的色盲者,要阅读一本用他识别不了的颜色打印的药方,才能治好自己的重症。


——也许有更简单、更有效的方式呢?


完全地相信某一种评估方案能够操纵人心,是不是太草率也太冒险?自己能有多少耐心,能演几年的戏?如果自己没几年就没有耐心露出了马脚,会不会真的走到他们必须相杀,最后一个杀死另一个的局面出现?


很多个原先他就考虑过的问题,在他下决定之前的刹那,再一次闪过心头。


吴复生放下刀叉。每一次他想要赌博,他初次拿起枪夺走视野里的猎物的命的那种兴奋就会造访他。


他的声音在华丽空旷的餐厅里响起,李问一开始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以为那充满着冷酷和阴沉的言语是他自己内心发出的声音。


“李问,你为什么会因为阮文向我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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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问听见这问题,表情空白了几秒,然后低下头,像是要哭一样,沉沉笑出来。他不去看吴复生,眼神涣散,语气温柔:“你想像一下,你经历了我说的这一切。”


“你在故乡里顶尖的艺术专业毕业,为了完成对艺术的追求远走异乡,偶然在一个画廊遇见和自己艺术追求一样,将艺术视为生命的恋人。她富有灵气,你则充满技巧,你们一起创作了许多作品,尽管卖不出去画,交不上水电费,交不上燃气费,被人当成乞丐,拿施舍的钱买罐头,还没来得及煮开就用完了燃气和电力。但是你们习惯了这样的贫穷,点蜡烛啃面包,相濡以沫走过了十年,你相信当初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并一直这样说服和安慰自己。这十年里她渐渐作品成熟,而你误入歧途,你们精神上没有办法同步了。你们彼此对这个事实心知肚明,剩下的只有日常生活的惯性还把你们绑在一起,你失去了当初的激情,去给人做假货,她却成为了所有人佩服的名家,得到了所有的赞誉。”


李问闭上眼睛:“你没有办法理解的,对不对?在你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相濡以沫」这四个字。或者说,从来没有感情这回事。你连鑫叔的家人都能杀。你会奇怪为什么我既然得不到她,为什么看不得她受伤,你会奇怪为什么只要她过得好,我可以承受一切苦难。她很好很好,她有我不能拥有的一切天赋和才华,她替我实现了当初的梦想。你可以拿她威胁我,不论多少次都会奏效,但是如果你真的伤害她……”


李问冷冷地看向他眼睛。


“我一定像你杀将军一样,处心积虑报复你。”


听完这个故事,吴复生连半点眼神也没变,挑起眉毛,耸耸肩:“我没有什么理由伤害她,只要你听话成功给警察演完这出戏,只要以后你都乖乖做工。”


李问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了:“你还要我做什么工?”


吴复生笑了笑:“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美钞一件东西值得造假的。我会送你去各个老师那里进修,不止是绘画,还有伪造各种文物的技巧,你悟性很高,修炼上几年,应该就有几分功夫。”


李问大皱眉头,立刻反驳他:“你在开什么玩笑,文物哪里那么好造假?很多工夫是要修上个好几十年才能掌握火候的,更别提有些技术根本蒙混不过去,你——”他本来想说吴复生脑子秀逗,看见他神定气闲似笑非笑表情,才发觉自己又陷入陷阱。


“你不是要造假文物,你是就要假文物,你要干什么?”李问警觉地问,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吴复生歪歪头:“这个世界上,不仅仅一百万人里只有一个主角,在一万个主角里,也有很多层权力的分界。做假钞,只是最表面的技术环节。而我,需要的是,更高层主角的信任和提携。”


李问脑子里一道火光:“你……要替人洗钱?”


“没错。”吴复生喝了一口红酒,“买假的东西,换干净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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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后面应该会解释大佬究竟打算赌什么,怎么赌。后面应该也会具体写到阮文和阿问的过去。唉,彩云易散琉璃脆,阿问和阮文就是最典型的艺术家的分道扬镳,精神世界不在一个频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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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也不能将他们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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